Brazilian Journal of Infectious Diseases）的综述研究，看完真的有点揪心 —— 咱们总觉得流感就是 “重感冒”，扛几天就好，但对全球中低收入国家（LMICs）来说，它可能是致命的公共卫生危机。这篇研究里的数据特别扎心：全球 83% 的流感相关呼吸道死亡集中在 LMICs，婴幼儿、老年人这些群体尤其脆弱；更无奈的是，2019 年全球 5.31 亿剂流感疫苗，美洲和欧洲就占了 76%，而住了全球 3/4 人口的别的地方，只分到 24%。今天就跟大家好好拆解这份研究，聊聊流感背后的 “不平等”，以及为什么 LMICs 急需更适配的防控方案。

　　先跟大家澄清一个误区：流感（influenza）和普通感冒完全不是一回事。普通感冒顶多让你鼻塞、流鼻涕，而流感是由甲型（A）或乙型（B）流感病毒引起的急性呼吸道传染病，严重时会引发肺炎、心肌炎，甚至直接致命。

　　研究里给了一组全球数据，看完你肯定会重视：每年全球因季节性流感（seasonal influenza）导致的呼吸道死亡，就有 29 万 - 65 万例；如果只算下呼吸道感染（Lower Respiratory Tract Infections, LRTIs）相关的死亡，也有 9.9 万 - 20 万例。更可怕的是，流感的危害不止于呼吸道 —— 它还会加重慢性疾病（比如糖尿病、慢阻肺），甚至诱发急性心肌梗死（MI）和中风。有研究发现，65 岁以上人群感染流感后，急性心梗的发生率是年轻人的 3 倍多（7.31 vs 2.38）；北京的一项研究也显示，每年 65 岁以上老人因流感额外增加的心血管死亡，每 10 万人里就有 54-96 例。

　　对咱们来说，可能觉得流感离 “致命” 很远，但对医疗资源有限的国家来说，情况完全不同 —— 这就要说到 LMICs 的困境了。

　　所谓中低收入国家（Low- and Middle-Income Countries, LMICs），包括非洲、亚太（除高收入国家）、拉丁美洲等地区的大多数国家。这一些地方之所以成为流感的 “重灾区”，跟人口密度高、医疗设施差、疫苗覆盖低等因素密切相关，而最直接的体现就是 “死亡数据”：

　　研究里提到，一位叫 Iuliano 的学者做过分析：全球 65 岁以上老人的流感相关呼吸道死亡，77% 都发生在 LMICs；就算是 65 岁以下的成年人，93% 的流感相关呼吸道死亡也在 LMICs。按 WHO 区域分，西太平洋和东南亚的老年人最惨，占了该年龄组流感死亡的 57%。

　　2.婴幼儿：98% 的住院死亡在 LMICs，病死率是高收入国家的 8 倍

　　小朋友的抵抗力弱，更是流感的高危人群。2018 年有项研究统计了 0-59 个月（也就是 5 岁以下）孩子的流感相关住院情况：全球 78.6 万例 LRTI 住院中，LMICs 占了 86%；而 2.08 万例住院死亡里，98% 发生在 LMICs 的 6 个月以下婴儿。更让人揪心的是，LMICs 儿童的住院病死率是 4.1%，而高收入国家（HIC）只有 0.5%—— 差了 8 倍还多。

　　2017 年的多个方面数据显示，整个亚太地区（不含高收入国家）的流感相关 LRTI 死亡，占了全球总数的 40%—— 相当于每 10 个因流感 LRTI 死亡的人里，就有 4 个来自这里。这跟当地热带、亚热带气候有关（流感全年都可能流行），也跟防控体系不完善脱不开关系。

　　咱们都知道，接种流感疫苗是预防流感最有效的办法—— 现有疫苗能降低重症率和死亡率，安全性也经过验证。但问题是，“能接种” 和 “能公平接种” 是两回事，全球疫苗的分布简直是 “天壤之别”：

　　1.2019 年的 “残酷数据”：76% 疫苗去了美洲和欧洲，3/4 人口只分 24%

　　2019 年全球一共分发了 5.31 亿剂流感疫苗，结果呢？WHO 的美洲和欧洲区域拿走了 76%；而剩下四个区域（住了全球 3/4 的人口），加起来才分到 24%。也就是说，大多数生活在 LMICs 的人，连接种疫苗的机会都没有。

　　监测体系弱：很多 LMICs 没有完善的流感监测网络，连当地流行什么毒株都搞不清，更别说及时作出调整防控策略；

　　接种率低：疫苗本身就少，加上公众认知不足（觉得 “流感不用打疫苗”），接种率自然上不去；

　　接种时机错：温带国家（比如中国、美国）流感多在冬春季流行，接种时机好把握，但热带国家流感全年都可能爆发，传统的 “季节性接种” 根本不适用，效果会大打折扣。

　　这也是为什么 WHO 在《2019-2030 全球流感战略》里特别强调，要帮 LMICs 加强监测，还要根据当地流感 “季节性” 调整接种方案 —— 比如下面这张图，就是 WHO 针对南北半球设计的疫苗株选择和生产周期，而热带国家的接种时机，还需要更灵活的方案。

　　流感给 LMICs 带来的，不只是健康危机，还有沉重的经济压力。这些国家本身 GDP 占全球只有 38%（但人口占 84%），而流感带来的医疗支出、生产力损失，会促进拉低经济水平：

　　南非案例：2013-2015 年，南非每年因流感相关疾病的总成本约 2.7 亿美元，其中 44% 是 “间接成本”—— 也就是因为生病请假、家人照顾导致的生产力下降；

　　泰国案例：有学者汇总了 11 项研究，发现泰国每年流感成本在 3110 万 - 8360 万美元之间，而 50%-53% 的成本都来自 “生产力损失”。

　　对 LMICs 来说，本来医疗预算就有限，流感带来的住院、治疗费用会挤占其他疾病的资源；而生产力下降又会影响收入 —— 相当于 “雪上加霜”。

　　其实就算 LMICs 能拿到足够多的现有疫苗，还有一个问题：现有疫苗对 LMICs 的适配性不够。比如现在大多数疫苗是三价疫苗（trivalent influenza vaccines），只覆盖 2 种甲型病毒和 1 种乙型病毒，但乙型流感有两个谱系（维多利亚系、 Yamagata 系），三价疫苗可能漏掉一种，导致保护效果打折扣；另外，现有疫苗需要每年根据流行株调整，如果监测不及时，疫苗株和流行株 “不匹配”，效果也会差很多。

　　下面这张表汇总了目前已获批的流感疫苗类型，你们可以看看不同疫苗的特点 —— 比如有些需要用鸡蛋生产（可能受鸡蛋供应影响），有些是鼻喷的（适合怕打针的孩子），但这些疫苗的生产、储存条件（比如冷链），对 LMICs 来说也是挑战。

　　看完这份研究，我最大的感受是：流感从来不是一个国家的 “私事”，而是全球公共卫生问题。LMICs 扛下了最沉重的流感负担，却因为疫苗可及性、医疗资源、监测体系的差距，陷入 “防控难” 的困境。

　　不过也有好消息：WHO 正在推动 LMICs 加强流感监测，还有学者在研发更适合 LMICs 的疫苗（比如不需要冷链、能覆盖更多毒株的）；像巴西这样的国家，也通过 “全民免费接种 + 全国宣传”，把高危人群的疫苗覆盖率做到了 90%。

　　希望今天的内容能让大家意识到：流感防控的 “公平”，比我们想象中更重要。下次再听到 “流感”，咱们不只要想到自己和家人接种疫苗，也能记得 —— 在世界的某些角落，还有很多人在等待一个 “能安全预防流感” 的机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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